贩爱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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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封为太后那年,我的白月光瞒着我入朝为相,为我杀红了眼

我说我要当太后时,他为我送来了淑贵嫔的罪证。

我说我要除了中书令的时候,他为我调来了兵马。

就连我要死时,他也还是奋不顾身地为我挡了箭。

只是可惜,我是太后,他是左相,君臣有别,我注定嫁不了他……


我登上太后尊位那一年,才刚满二十二岁。

登基大典过后,百官高呼“万岁”,我端坐在龙椅旁,代替新登基的皇帝说了一句平身。

然后,我瞧见小皇帝不动声色捏紧了拳,一副隐忍至深的模样。

我移开目光,压了压嘴角——

没办法,谁叫小皇帝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太后这个位子,却实实在在是我凭宫斗的本事得来的呢。

1

早朝后未过两盏茶的功夫,皇帝便带了汤羹来长信殿向我请安。

我端坐在凤椅上,面无表情地受了皇帝一礼,而后才慢悠悠唤人来为他上茶。

九分烫的浅色茶水盈在定窑玉骨瓷中,盈盈缥碧,十来岁的小皇帝抬手接了,啜饮一口后与我道:“齿颊生香,母后宫中的茶果然极佳。”

我掩唇看着他笑,语气温然:“中书令家的林夫人素闻哀家爱茶,上次来觐见时特进了这些,皇帝喝着好,便是这茶的福气了。”

话音将将落定,皇帝握着茶盏的指骨便捏紧了一瞬。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向我揖了一礼,恭顺道:“母后不仅是朕的母亲,更是天下万民的母亲,理应享天下之养,中书夫人有心,朕当赏她才是。”

我笑意微敛,隔着一地琉璃砖,神情不错地对上了皇帝的眼睛——

他才刚满十二岁,这样稚嫩的面容,目光中却已经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对权力的渴望了。

我收养小皇帝沈钰那一年,他才刚满九岁,未曾封爵,我也还没有成为先皇后宫中位分最尊贵的女人。

沈钰的生母莲妃是当时后宫中最受宠的女子,先皇那时已经年逾四十,却因眷爱莲妃的美貌,夜夜与她笙歌。

金明池畔,碧水阁前,先皇曾数次当着满宫妃嫔的面大赞莲妃出淤泥而不染,是六宫中唯一一朵遗世独立的花,他倾倒在莲妃的石榴裙下,并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要立她为皇贵妃。

满宫嫔妃都嫉妒莲妃的美貌与恩宠,偏她自己还不知收敛,每每仗着圣眷与子嗣,都恨不能踩到先皇后的脸上去。

当时的中宫萧氏出身将门,在后宫中浮沉半生,何曾受过嫔妃这等羞辱,先皇宠爱莲妃,不肯为她主持公道,她便自己动了手。

起初只是训诫、罚俸,而后渐渐演变成禁足、杖责,萧皇后和莲妃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成化十五年十月,先皇登临景山祭祖,萧皇后趁着满宫无人,罚莲妃在寒风中跪了一日一夜,最终害她病死在了那年腊月。

莲妃死后,先皇哀痛过甚,他不顾朝野物议,坚持以皇后之礼下葬莲妃,还在莲妃尾七那日一道圣旨废了萧皇后。

沈钰便是那时被抱到我宫中来抚养的。

他那会儿才九岁,因生母的骤然离世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我将他接回长华殿时他无声凝望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盈着清浅的一滴泪,一字一句问我:“昭妃娘娘,我没有母妃了,对吗?”

我于是认认真真看着他,说:“以后我来做你母妃,好不好?”

2

我作为二皇子沈钰的养母,与他的关系一开始并不好。

在莲妃未曾因先皇后的责难而死之前,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其次是沈钰的母亲,而后才轮得到我。

没办法,谁叫我既不如先皇后一般母家显赫,又不如莲妃娘娘一般会讨先皇喜欢呢。

莲妃香消玉殒后,先皇后在宫中的势力一夕倒塌,我不仅凭空少了两个对手,还白捡了一位已经长成的皇子,无疑是这场风波中得利最大的人。

沈钰因此一直觉得我跟他母妃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在住进长华殿的第一日便发火摔了我亲手为他炖的山参汤。

滚烫的参汤泼在我心腹宫女的手背上,他死死瞪着我,说:“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有自己的母妃,才不要你来做我母妃,你滚开!”

话音才落,一连串眼泪珠子便从他脸上滚滚地落下了来。

“沈钰,”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发完脾气,既不安慰,也不责骂,只是平静道:“你已经九岁了,该晓事了。

“你需知道,你父皇是因为看重你,才将你交给我抚养的——

“莲妃不过宫女出身,我身后的薛家却是百年望族,我祖父薛太师更是三朝元老,门生遍布朝堂,你只有拥有我这样一位养母,才能子凭母贵,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沈钰在我的话中渐渐安静下来。

有宫人鱼贯入内打扫残汤碎瓷,我在一地狼藉中和这位才九岁的小皇子四目相对,近乎严酷道:“从今天起,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是你一辈子的母妃。”

3

一辈子,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久远到不可能窥见尽头的岁月,但对在生母去世后活得如履薄冰的沈钰来说,却只是一段匆匆如水的年华。

莲妃生前在后宫中得罪了太多的人,她为人骄纵恣意,上至妃嫔,下至宫人,就没几个没受过她磋磨的。

如今她一朝身死,只剩下沈钰这么个半大孩子,先皇还明晃晃地摆出了要立这个半大孩子为储的心思,后宫中的明争暗害便开始源源不断地向沈钰涌来。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里混进过相克的食物;

尚衣局送来的上好衣料里夹进过掺了毒的银针;

就连沈钰去上书房念书的清晨,他都因身边的太监看护不力摔断过手臂。

我那段日子几乎为这个半路才成为我儿子的少年耗尽了心血,但与这些后宫的狠毒心计相比,更让我和沈钰处境堪忧的,是前朝如雪花一般飞来的非议。

先皇一生只育有两位皇子,皇长子沈钦是淑贵嫔所出,勇武过人,骑射俱佳,皇次子便是沈钰。

莲妃体弱,连带着沈钰也有些胎里不足,十岁之前沈钰常常生病,宫里因而常有流言,说二皇子病弱,怕不是福禄长寿之相。

先皇偏爱莲妃,莲妃死后,他更是铁了心要立莲妃的儿子做太子,只可惜沈钰出身太低,身体又这般孱弱,每每先皇提出立他为储之事,朝野上下便总会反对之声沸然。

其中,反对得最厉害的,便是那一年新出任左相的陆家嫡子,陆从之。

他在百官点头附和之际手执笏板而出,端然立在朝堂上,直言先皇为私情所扰,轻言储君废立,全然不将江山基业放在眼里,实非明君所为,气得先皇险些叫人将他拖出去打板子。

最后还是因朝野上下跪倒了一大片求情之人,这场责打风波才终于不了了之。

我安插在圣宁殿中的眼线来向我禀报这位陆大人是如何冥顽不灵的时候,沈钰正倚在我膝下抄写一篇《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

笔尖流泻之间,他墨色的字迹染在顶好的宣纸上,隽秀端正。

听得侍从的禀报,沈钰静了一瞬,而后放下笔问我:“昭妃娘娘,若是我做不了太子,你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沈钰不喜欢叫我母妃,我也从来不勉强他。

我抬手替他裁去写好的那一截宣纸,淡声道:“倒也不会如何,新皇上位,至多将我们这两颗眼中钉圈禁至死而已。”

沈钰似是被我这毫不留情的话吓了一跳,好半天才仰头问我:

“我听说薛陆两家是世交,你们薛家同左相陆大人家怎么说也该有些故旧情分在吧,他如今怎么对我这个薛家养子这般无情?”

“谁知道呢。”我眉睫微敛,如同敛去一段久远的回忆:“那么多年前的幼时情分了,谁还知道他记不记得。”

4

沈钰受封太子后不久,中书令家的林夫人曾进宫来瞧过我几次。

世家大族里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肃然拜在长华殿前,与我道:

“如今陛下病重,朝中权相当道,二殿下又尚还年幼,臣妇夫君与朝中数位大臣商议,未免江山不宁,二殿下登基后,还是要请娘娘垂帘听政。”

素白的沉息香烟雾于内殿中袅袅升起,我在林夫人的注视下缓缓答了一声好。

我与沈钰的关系便是从那一日后坏起来的。

沈钰起先虽不大喜欢我,却也晓得我是他在后宫中唯一的倚仗,相依为命着过久了,我们之间也还算有些母子恩情在。

可林夫人得到我的答允后不久,中书令便联合了朝中十数位大臣恭请沈钰许我垂帘。

当时沈钰替他病重的父皇监国理政,我那位新任户部尚书的父亲在圣宁殿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毫不客气道:

“太子殿下尚还年少,往后还是应多听皇贵妃娘娘劝诫才是。”

听我安排去服侍沈钰的小太监说,太子殿下听完我父亲的话,当庭虽未发作,回来却摔碎了两套茶盏。

只是他再生气,垂帘的事情也还是这么定下了。

沈钰十二岁那年先皇突然驾崩,沈钰匆忙登基,此后每每上朝之时,我父亲都总爱撇开他的话语,亲来询问我这位垂帘太后的政见。

而其余诸臣也各有心思,朝野上下,除我父亲外,竟没一个是与我和新皇同声同气的。

先皇驾崩后留下的这个朝局实在是太像菜市上的烂摊子。

我作为本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参政太后,为了不让自己和儿子下场凄惨,只得鞠躬尽瘁,日日派了心腹去联络朝臣。

我自以为我是为了沈钰好,可我这便宜儿子却因此觉得我别有异心,开始忌惮起我来。

长信殿中,沈钰不动声色地将中书令林夫人送来予我的那盏茶推开,缓缓道:“母后如今年岁渐长,茶能凝神,也是该多饮些。”

才二十二岁的我:“……”

就在我无语凝噎之际,长信殿外的太监忽地掀了帘子进来,恭声道:“禀太后、皇上,左相大人求见。”

我搁下手里的茶盏,目光从沈钰身上移去正殿门前,说:“传。”

垂帘应声而开,长信殿外风过梧叶,未至而立的权相陆从之踏着风声抬步进殿,一身朱色官袍端然华贵,愈衬得他身姿俊逸,容色清隽俊美。

几乎是瞧见陆从之的那一瞬间,沈钰整个人的态度便紧张了起来。

我在心里为沈钰这喜怒皆形于色的模样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缓和,便听见陆从之拱手对沈钰道:

“不曾想陛下也在这里,微臣有要事要同太后娘娘商议,可否请陛下稍作回避?”

这话说得忒不客气,沈钰的面色难看了一瞬,但也只这么一瞬,片刻后,他强作威严地朝陆从之颔了颔首,说:“也罢,那朕便先走了。”

话毕,沈钰便起身向我告辞。

我点头,在一片沉寂中去看立在大殿中央的陆从之,他正与我四目相对,乌沉的眼睛中看不出情绪,目光却牢牢地盯在我身上。

我神色平静地与陆从之对望,几如我十六岁那一年。

5

我被选入皇城为妃那一年,便是刚满十六岁。

作为京城薛氏最受宠爱的掌上明珠,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入宫。

我父亲在京城的世家子弟中挑花了眼,立志要为我寻得这天下最好的儿郎做夫君。

最终被他挑选出来的那位儿郎便是陆从之。

我同陆从之自幼便相识。

七岁时他家祖母过寿摆席面,我母亲带我去赴宴。

我因贪饮了一盏杏花酒薄带醉意,在池边吹风醒酒时险些落水,便是他从宴席上跑过来拉的我。

薛陆两家是世交,我母亲与他母亲更是闺阁密友,两家长辈凑在一起闲聊时,陆夫人总爱抱着我戏言,说:

“小阿霁这般可人疼,等你长大了,便来给我们家从之做媳妇好不好?”

我那时候小,不晓事,还不明白给别人做媳妇是怎么一回事,就只会盯着陆夫人手里的糕点傻乎乎点头。

陆从之比我大两岁,少年老成,每回见了我这副傻样子,都会将我从他母亲怀里拽下来,一脸恨铁不成钢道:“薛霁,你到底知不知道给人当媳妇是什么意思?”

戏台阁楼上旦角的唱腔咿咿呀呀,我看着陆从之的脸,一边懵懵懂懂地摇头,一边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一下他的唇角,感慨:“陆从之,你可真好看。”

陆从之险些被我这登徒子一般的行径给气着,薄红一下子全扑在皮肉上,当场推开我道:“薛霁!”

我十五岁及笄那年,陆从之连中三元,成了京中一时风头无两的状元郎。

满京里都是堵在他们家门口想说亲的人家,可陆从之却在赐官后的第二日带着一张生辰帖来了薛府拜见,向我父亲提了亲。

他同我父亲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他母亲又极宠爱我,不论从哪个方面看,我嫁过去都绝不会吃亏,我父亲一早便有招他为婿的心思,闻言自是满口答应。

薛陆两家的婚事便在这一日后定下了,我在家里安心等着嫁给陆从之,却没想到,婚事没等来,先等来了先皇的圣旨。

我父亲连夜将我叫进书房长吁短叹,说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我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薛陆两家在朝野上的权柄竟有如此滔天,滔天到足以让龙椅上的那人亲自颁下圣旨,只为了阻断我们两家的联姻。

烛火明灭的书房中,我父亲握着圣旨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说:“实在是可惜了你同从之的这桩好姻缘。”

我近乎呆愣地看着那张圣旨,还没反应过来入宫对我来说究竟是怎样一件事,便隔着书窗远远瞧见了从薛府墙顶爬进来的陆从之。

他喘着气站在我家花廊下,全然没有一位世家公子往日该有的矜贵自持。

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地提着裙角向他跑去,想要听他对我说些什么,可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他静静看着我,抬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后来想,我总是弄不明白陆从之的。

就像很多年前,我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我跟他家世相当,才来薛府提的亲,还是因为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又像很多年后,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步步登上左相之位,在朝中一力反对先皇立我为后,立我养的儿子为太子,全然不顾我那时的处境,更不顾我们幼时的情谊。

6

沈钰走后,长信殿中便只剩下了我和陆从之。

他一语不发地盯着我瞧,好半天才慢条斯理道:“娘娘不替我上一盏茶吗?”

我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噎了一下,摆手请他坐下,唤人上茶。

他接过瓷盏,撇开浮沫,细看翠色茶叶在白瓷杯中载浮载沉,许久,才端起来慢慢啜饮一口,说:“泡茶的水烫了一分,想是宫女心急。”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拿腔拿调的样子,忽然想起他十来岁时的模样。

陆从之打小就是个不慌不忙的人,拿圣人的话说,他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拿他母亲的话说,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古板磨蹭。

我小时候带着拜帖去陆府拜见陆从之的母亲,十次里有八次都能瞧见他母亲板着脸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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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左浮槎

原标题:《太后宫斗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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